原文标题:护士实习感言:生命的精确度
一年的实习生涯就在每天繁忙的工作中结束了,忙、累、充实成了过去这一年的关键词。再回到这个熟悉的校园,回想起五年前那个初进大学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对医学,对生命的了解几乎为零,一年前修习完专业课程走向实习岗位时,又觉得自己浑身的能量渴望得到释放,而如今深刻认识到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在要面临的挑战面前是如何的抓襟见肘。
还记得第一个轮转的科室是呼吸内科,主任是一个对细节要求甚高的人。在查房的过程中他喜欢问学生一些关于实验室检查的指标。一开始的时候我没几个回答得上来,也只能在查房结束后自己回去翻书和看化验单。
有一次我跟我的带教老师值夜班,晚上八点多,主任从家里赶过来,说是不放心某一个病人,回来看看刚刚发回来的报告,看完以后他问我:“小林,你知道我为什么强调你们要把这些实验室指标记住吗?”
我愣了一下,因为印象中主任在科室中极少主动挑起话题,更不用说是与病情无关的话题,我想了想说:“是为了可以根据这些指标调整用药?”
他说:“医生这个职业有点像法官,法官定罪要有证据,我们诊断治疗也要有证据。
有人说内科医生靠经验,其实不尽然,我们更加将就客观的证据而证据的来源,就是我们的查体还有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实验室指标。”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职业观。
手中化验单的数值和符号,早已超脱了数字的本身,成为承载人类生命的重要角色。
“一个疾病的诊断比治疗重要,只会治疗的医生算不上医术高明,一个疾病,即使你不会治,只要诊断明确了,病人才不至于耽误治疗。”,我们两个实习生出科的那天,主任如是说。
离开呼吸内科不久,我就轮转到了心内科,在同学口中得知在心内科更像打仗,危重症很多,很多时候都要参与抢救。在心内科,老师更加强调各种仪器和指标。
心内科的第五天,中午快到下班的时候,一位病人病情突发加重,抢救不成功,最终去世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忽然觉得病房的气氛太压抑了,我不想再呆在病房。
在走廊上,忙碌着的人很多,护士奔走于各个病床之间换吊瓶、测生命征,办公室里老师忙着开医嘱、写病程记录,经过死者病房门外的其他人仿佛都有了默契那样,匆匆走过不往门里面看,整个科室除了死者病房里传出的哭声,其他都与平日没两样。
我站在走廊的角落里发呆,直到哭声渐止,现在除了每个病房里心电监护发出的声音以外,没有其他声响。此时脑子里冒出的是心电监护的项目有哪些,各自的正常值是多少。
医学发展至今,仪器已经可以为身体状况评价作出量化,人类的生命得到更好的保障。
生命到了行将终结的阶段,还是这些仪器和数字为人类的生命画上句号,仪器的精确度有厂家负责,而生命的精确度则负载在我们的肩上。
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遇到一对夫妇,妻子怀里抱着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婴儿,丈夫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搀扶着妻子,俩人幸福的表情似乎与我想象中医院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电梯门外,还有一大群等候着电梯上楼的人,收款处的人潮似乎永远拨不开。
医院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医院的每个角落都有故事的发生。
生命很重,可以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生命也可以很轻,一张薄薄的报告单就可以为生命写下最后期限,然而生命之所以精彩是因为生命能够不断繁衍,生生不息,而我们,既然选择穿上这一身白大褂,就注定我们要用一生去为生命守护这最后的精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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